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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如花似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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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一行人還是坐黃長青來的馬車。

黃紫苑雖然會趕馬車,來的時候就是她趕的,但她一個姑娘家,情急之時可以坐在車頭趕,這情不急之時就總不能還讓她一個姑娘家坐在車頭趕車,而兩個大男人坐車後享清福吧。

雖然黃長青說他已經全好了,可以自己趕車,但作為一個大夫,怎麽忍心自己才治好的病人在自己面前勞累操心呢,最後這趕車的任務自然由莫笑派落在了重樓的頭上。

黃長青的馬車主要用來運貨,是經過改裝的,除了車頭可以坐人,後面只能一條長凳可以再坐三人。

桃紅總覺得那個黃長青經過剛才一場病後看莫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這個不一樣她可熟悉了,就像鄰居二狗子望著自己的眼神。

所以,還沒上車,她就想把黃長青趕到車頭,可是小姐說不能讓身體還沒完全恢覆的黃公子坐車頭吹風,於是,她就抿著嘴再想辦法,黃公子不能去,那她肯定更不能去,她得好好地保護自家小姐不被除了重樓哥哥以外的男人靠近。

重樓已經在車頭坐好了,而看自家小姐的意思,應該是她坐車頭。

桃紅乖乖地往車頭一跳,後面三人也坐好了,重樓甩動馬鞭讓馬兒走起來。

“哎呀,我頭好疼。”

馬兒才走幾步,剛想撒開蹄子跑起來,桃紅卻抱著頭十分痛苦地蜷縮在車頭。

“怎麽了?”莫笑問。

“應該是坐在車頭吹了風,我早上起來洗了個頭,估計是頭發還沒幹透,這會一吹個風就頭痛。”

莫笑努了努嘴,這鬼靈精,不知道想幹嘛,那頭都洗了大半天了,這會還說沒幹透?

“那要不你坐車裏來,我去外面坐?”莫笑試探一說。

“好呀,那就辛苦小姐了。”

桃紅趕緊讓重樓把馬兒停下來,自己就要往車裏去。

“還是我去車頭坐吧,而且這去村裏的路岔口比較多,我在車頭看著不容易走錯。”黃紫苑先莫笑一步站了起來,徑直往車頭走去。

桃紅一想,也行,車頭日曬,她也不想讓小姐曬黑了,有她進去,坐在那黃公子和莫姐姐的中間隔開他兩人就好。

於是,黃紫苑與桃紅換了個位置。當然,不只是簡單地換了一下位置,剛才莫笑坐在黃紫苑和黃長青兩人的中間,現在,則是桃紅擠進了中間的位置。

“莫小姐,你再和我說說,這石頭一般是怎麽生成的?”黃長青隔著個桃紅稍稍歪著身體看著莫笑問。

莫笑也側過來,看著黃長青道:“主要是食物或者飲水裏含有某種物質太多了,人體又不需要,就從尿路往外排,只是這個過程中那些物質在腎裏慢慢地沈積下來,最後形成了結石。大的排不出就留在了腎內,有些能長成鹿角般形狀,體積或者更大,最後能將整個腎擠成一張薄紙狀呢,這樣腎就等於完全失去功能,人就真的沒命了。有些小的則通過隨著尿液往外排,特別小的排出無障礙,不大不小的那些就會卡在尿路裏,像你剛才那樣,疼痛難當了。”

黃長青點頭,“腎主水,是先天之本,腎的功能若是全失了,命自然就保不住了。想想,還是長青幸運,得莫小姐在早期就施以治療。”

這點莫笑同意,真到了尿毒癥期,除了透淅就只有換腎,在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下,不管是透淅還是換腎都是天方夜潭。

她微微一笑,“嗯,的確,這病若太晚了,我也是沒有什麽好辦法的。只是沒想到,黃公子不但對藥熟悉,對病理也有研究呢,真是了不起。”

黃長青臉又一紅,張開了嘴,正要再說什麽,被身邊的桃紅打斷了。

“哎呀,黃公子,我家小姐剛才都說了,你才恢覆,要多休息,快別說話了,靠著車板瞇一會兒吧。”

桃紅說完往前挪了挪屁股,將兩人間的視線擋了個嚴實,然後轉身把一個背對著黃長青,卻面朝著莫笑道:“莫姐姐,我頭疼,你給我唱首歌吧,我聽到莫姐姐唱的歌就不疼了。”

反正,她就是不想讓這黃長青繼續纏著莫笑說話,而且她看出來了,這黃長青挺聰明的,剛才寥寥數句話,不是稱讚莫笑就是表現自己,比實在的重樓哥哥可會討好人了,她是絕對不能讓他再開口的。

莫笑輕輕往桃紅頭上一拍,“好啦,你要是真頭疼就消停一會兒,我也不唱歌了,你也別說話了,都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到了黃家村還有得忙呢。”

桃紅嘻嘻一笑,不唱歌更好,莫姐姐唱歌那麽好聽,她還真不想讓這黃長青聽了去。

於是,一路靜悄悄地,馬車穿越了熱鬧的街市,轉進了鄉間小路。

馬車顛簸了好一會兒,黃家村就到了。

“不愧是藥草之鄉,空氣中都能聞到好幾種藥草的味道呢。”莫笑只嗅了一嗅便道。

黃紫苑從車頭打簾子起來,朝莫笑道:“姐姐,等真正進村了你再看,那才叫壯觀呢,那藥田一片接成一片地,讓你分不出哪裏是莊稼哪裏是藥草。”

桃紅接了嘴,“莊稼誰分不出呀,黃小姐就唬人。”

桃紅便趴到車窗看著,一會兒,指著前面的一片黃澄澄地道:“看,這不就是麥子麽,雖然南方種得少,但我也是認得出,這可不是藥草,而是莊稼了。”

黃紫苑在車頭沒說話,莫笑先笑了,“藥草種類繁多,這麥子雖然收獲了可以打粉做面,但也是可以做藥的哦。小麥浸水發了細芽曬幹後就可以行氣消食,健脾開胃,回乳消脹。”

“連麥子也算藥呀。”桃紅這可長了學問了。

“那一片荷塘呢,蓮藕總是吃的了吧。”

“蓮的藥用價值相當高,它的根根葉葉,花須果實,無不為寶,都可入藥哦。蓮藕制成粉,能消食止瀉,開胃清熱,滋補養性,蓮藕生服還能涼血止血。”莫笑又道。

桃紅扁扁嘴,“小姐見多識廣,我可說不過小姐了,我怕我就算是指著地上的一株蒲公英,小姐都能說是藥了。”

“嗯,說對了。”莫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蒲公英清熱解毒、消腫散結、利尿通淋,正是一株好藥材。”

“啊?”桃紅瞪大了眼睛,“這草還真是藥呢。”

車上的除了桃紅,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藥草知識,桃紅見其他人都不出聲就知道只有自己什麽都不懂了,拉著莫笑的袖子小聲道:“莫姐姐,等回去,你也教教我吧。”

“好呀,你願意學我就教你,在醫館裏做事,學點基本的藥草知識總沒有壞的。”莫笑點頭。

桃紅心裏立即就樂開了懷,她以前跟著隔壁老秀才學了幾個字,現在又可以跟小姐學些藥草,到時說不定能像小姐一樣行醫看病救人了。

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

“莫姐姐,我家到了。”黃紫苑掀了車簾讓車裏的人下車。

黃家村並不是一個十分富裕的村莊,因為山地多,種水稻收成並不好,所以才選擇了以藥草為主要的經濟產業。但這個世界的藥草不要錢的都滿山遍地,要錢的自然也賣不出什麽高價,所以收成就算好的年頭,也是勉強糊口而已。像黃長青這種族長家出來的公子,也並不比其他人家的富裕太多。

外圍是黃土砌的矮墻,院子很大,角架等用來晾曬的東西也多,看得出,藥草收了就是在這院子裏直接晾曬的。

一個沒穿上衣皮膚黝黑的小男孩子從裏面跑了出來,看到了黃長青就大叫著哥哥。

“小石頭,去跟父親說,哥把鎮上的神醫給請過來了,讓父親叫上幾個人挨家挨戶去叫,把這兩年內才生了石淋癥的人全都叫到家裏來。”

小石頭爽快地一應就轉身跑開了。

黃長青就繼續帶著莫笑等人往裏走。

鄉下的房子並不像鎮裏的講究,進了大門就是一個天井,過了天井就是明廳。

莫笑等人分著主次位坐下了。黃紫苑本來想吩咐丫頭婆子去砌茶上點心的,想了想,決定自己去。一會兒,她就又再進來了,身後的兩個小丫頭捧著茶壺和點心緊跟著。

“莫姐姐,試試咱們鄉下地方的粗茶和點心。”

黃紫苑先端起一杯茶遞給莫笑,莫笑接了,看那湯色黃中微紅,聞著茶香,原來是多種藥草混合炒制的。

她抿了一口,茶入口微苦,但回味甘甜,有種沁人心脾的爽快感。

“嗯,這藥茶做得不錯。”莫笑由衷一讚。

“那姐姐再試試這個點心。”

黃紫苑又捧著一碟看著晶瑩剔透的塊狀點心放在莫笑眼前。

“這是馬蹄糕?”莫笑問。

“嗯,是的,姐姐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姐姐試試味道如何。”

重樓也做過馬蹄糕給莫笑吃過,莫笑以為重樓做的已經是極品了,但吃了這塊,她才知道,這糕點好不好吃,不光是與做的糕點師傅的手藝有關,還與食材本身有關。

論造型,這方方正正的馬蹄糕肯定輸了重樓做的,可是論味道,重樓卻是輸了。

“重樓,你快嘗嘗這個。”

莫笑拿過黃紫苑手裏的碟子,直接走到重樓面前,將一塊夾進他嘴裏。

“看看,是不是這個比你做得還好吃。”

重樓吃完了,細細地回味之後道:“嗯,重點是這馬蹄粉,還有這裏面的蜂蜜,的確是稀有上乘的食材。”

黃紫苑聽到莫笑和重樓兩人都喜歡,便樂了,“哪是什麽稀有的東西,黃家村遍地都是呢,村裏人人都會做幾樣拿手的點心,要是姐姐喜歡,我以後常帶去給姐姐吃。”

莫笑天生就是個吃貨,一聽到以後還常有得吃就口水直流。

又坐了一會兒,剛才那個小男孩帶著一個穿袍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黃長青和黃紫苑一見就站了起來,齊聲叫著父親。

莫笑三人也站了起來,黃長青的父親,應該就是黃家村的族長了。

“這位小姐就是莫家醫館的莫神醫?”

黃族長走進明廳,先是瞄了自己兒子一眼,看兒子表現如常,臉上一喜,然後就走到莫笑面前。雖然還沒人告訴他是莫笑醫治好了自己兒子,不過兒子帶著莫笑一起來的,是誰治好的自然不難猜到,他一雙望著莫笑的眼睛很是激動。

“神醫請上座,請上座。”

黃族長伸手朝上首的主人位指。

莫笑趕緊擺手,黃長青都留出來不坐的位置,她一個陌生人哪裏敢坐。

“族長太客氣了,小女子不過是名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哪裏受得了族長如此禮遇。”

族長還要再請,從明堂側門邊走出來一位婦人,一邊笑著一邊快步走了過來。

她先是拉了族長一把,朝他輕輕一嗔,道:“莫家小姐雖然救了咱家長青,但論年紀怎麽也是晚輩,你怎麽好為難她讓她坐上座呢。”

族長一摸頭,訕笑道:“哎呀,是我糊塗了,還是夫人明白。”

原來是黃夫人,黃長青的母親,難怪看著跟黃紫苑有三分像呢。

黃夫人又朝莫笑看來,僅是一眼便將莫笑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然後看著莫笑一張臉笑成了花兒。

“今天可算是見著莫家小姐,莫神醫了。總是聽我家紫苑講莫小姐如何如何,小婦人早想見見莫小姐了。看看這如花似玉的模樣,還真是比我家紫苑描述的更美三分呢。”

“哪裏哪裏,黃夫人真是笑話莫笑了。”莫笑趕緊入鄉隨俗地一謙,這個世界的女孩子都是逢讚必謙的。只是她沒想到這黃夫人一見她的稱讚方向居然是在她的相貌上而不是她的醫術。

“哎呀,父親母親你們趕緊坐了吧,你們不坐,莫笑也不敢坐,大家難道都要站著說話不成。”黃紫苑適時地出來拉了她父母往上首位坐了,免得他們客套起來沒個完。

兩夫妻剛坐好,門外就進來一個夥計。

“族長,大公子,那些患病的村民都在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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